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一首诗道尽除夕夜对国人的重要意义,除夕夜在宋朝称作岁除、除夜、除日等,和现今一样,为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在除夕夜这一天,宋朝人要举行一种仪式,名为驱傩。
所谓傩,其实是指鬼、瘟神一类,所谓的驱傩,其实就是赶瘟神的意思。驱傩在宋代有大傩仪、小傩仪之分。盛行于宫中的主要为大傩仪。
据宋代人解释,大傩,意在“逐尽阴气为阳导也,今人腊岁前一日击鼓驱疫,谓之逐除是也”。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除夕这天,“禁中呈大傩仪,并用皇城亲事官。诸班直戴假面,绣画色衣,执金枪龙旗。教坊使孟景初身晶魁伟,贯全副金镀铜甲,装将军;用镇殿将军二人,亦介胄装门神;教坊南河炭丑恶魁肥,装判官;又装钟馗、小妹、土地、灶神之类,共千余人。自禁中驱祟,出南薰门外转龙弯,谓之埋祟而罢。”
而对比其他史料记载,南宋时期的临安驱傩仪式也大体如此。
驱傩仪式还是相当神圣的,礼仪尤其繁杂。
除了现在人有点不太能理解的驱傩之外,宋朝人也讲究送礼物,只不过这礼物有点怪,画的是捉鬼大神钟馗,即钟馗像,据历史记载,除夕这天宋代皇帝有赐文武大臣钟馗像的风俗。
如北宋神宗时期,宋神宗就命画工摹拓钟馗像,然后雕版印刷精装后,将成品赐给中书省和枢密院中的官员。除夕之夜,神宗又派入内供奉官“就东、西府给赐钟馗之像”。而在民间,当时的人们也送门神、钟馗等节物之礼俗,如宋代史料笔记《鸡肋编》记载,除夕日“送节物,必以大竹两竿随之”。
送钟馗,其实就是赶走一切牛鬼蛇神之意,有钟馗坐镇,新的一年里保管安康平泰。
除了送钟馗像,宋代还会有一种特色小吃,叫做馎飥类似于今天羊肉泡馍等汤饼类的食物。宋人就有“冬馄饨,年馎飥”的说法。
大诗人陆游《岁首书事》一诗有言:“中夕祭余分馎飥,犁明人起换钟馗”,并自注:“乡俗以夜分毕祭享,长幼共饭其余。又岁日必用汤饼,谓之冬馄饨、年馎飥。”
除夕过年不能只吃,当然还要玩一玩了,所以宋朝人有一种游戏,叫做试年庚。
陆游《剑南诗稿》有云:“乡俗,岁夕聚博,谓之试年庚。”即将除夕这一天的赌博输赢视为预测下一年人生命运的游戏。另外陆游《新岁》一诗中,“明烛聚呼卢”之句便专指此游戏。
宋朝人不只是会玩试年庚,他们还玩一种叫做的打灰堆东西。
所谓打灰堆,其实就是在天亮前拿着一挂满铜钱的竹竿,用力敲打灰堆或垃圾堆。据说只要打过灰堆之后,这家主人就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心愿也多可实现,故也称作“击如愿”。
玩完之后,就得搞点正经事情,宋朝会烧松盆,叫做籸盆,是一种宋代民间的驱邪祈吉活动。
南宋时已开始流行,周密《武林旧事》就记载,“至(除夕)夜,蔶烛籸盆,红映霄汉。”籸盆因为以麻籸(渣滓)为燃料,故有此称。
刘昌诗《芦浦笔记》也有记载:“今人祠祭或燕设,多以高架燃薪照庭下,号为生盆。莫晓其义。予因执事合宫,见御路两旁火盆皆叠麻籸,始悟为籸盆,俗呼为生也。”
过年除夕时候,人极其容易上火,所以宋朝人又有一个习俗,焚苍术。
苍术是一种中药,宋人认为它有消燥湿,健脾胃的功效。因此,在宋代,每当除夕之夜,大部分百姓总是要焚烧苍术等药材,以此希望能辟瘟祛湿,祈求健康。如周密《武林旧事》载:“至(除夕)夜……如饮屠苏、百事吉、胶牙饧,烧术卖懵等事,率多东都(借指北宋)之遗风焉。”可见,这种焚苍术的做法在北宋、南宋均有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