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古代的勇士阶级
原始印欧语系文化可能是古欧洲历史中的一种原始文明。如果的确存在,那么它即是所有欧洲文化的起源,现在却没有任何物证可以证明它的存在。只有隐藏在不同语言中的一点线索——各个国家都使用的文字。历史学家一直竭力在将所有有关这个社会的神秘线索拼凑起来。
语言学家金·麦科恩(Kim McCone)认为原始印欧语系文化中存在一个由年轻人组成的勇士阶级,他们在2至12岁的时候会远离家乡,过着自由的生活。这些群体被比喻为狼,并被称作狼群。他们甚至会披着真正的狼皮,把自己打扮成狼的形象。
一些研究理论提到,这些原始勇士把自己狼性的特点传承给了后代子孙。凯尔特人和高卢人就有这类勇士。希腊人中也有一些年轻勇士像狼一样在野外生活。一些阿卡迪亚人将狼皮(或熊皮)穿在身上作为防护,而不会使用盾牌。其中,北欧传统对狼的崇拜历史最久,该传统中有披着狼皮的狂暴战士(ulfhednar),类似的还有披着熊皮的狂暴战士(berserker)。
9. 来自神灵的惩罚
对于变狼术最早的文字记录,我们可以在古代神话中找到一些踪迹。人类变成狼最古老的例子载于《吉尔伽美什史诗》(Epic of Gilgamesh)。在该故事中,女神伊丝塔把她的一个追求者——一位牧羊人,变成了一只狼,让他成为了自己羊群的敌人。最后牧羊人的狗撕碎了他。
阿卡迪亚王吕卡翁(Lycaon)被宙斯(Zeus)惩罚,变成了一只狼。实际上,吕卡翁是与作品同名的狼。奥维德《变形记》(The metamorphoses)中,宙斯为了测试人类,他伪装成凡人来到阿卡迪亚。他的目的是要看一看是否有人能够认出他是一位神。相反,如果人们没有认出他,他就会实行一个“毁灭全人类”的计划。最终,大部分平民都认出了他,并且跪倒在他面前敬拜他。
但是国王吕卡翁对宙斯表示怀疑。为了测试他的神力,吕卡翁割破了一个囚犯的喉咙,煮烤他的四肢,然后做成日常饮食拿给宙斯。吕卡翁认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宙斯,他立马就会识破这个骗局。宙斯也的确做到了。在宙斯愤怒地将桌子掀翻时,吕卡翁便逃走了。最后,吕卡翁在猎场里发了疯似地杀羊,这个过程让他高兴。同时,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皮毛、胳膊变成了腿,他最后变成了一只狼——这便是宙斯对他的惩罚。
8.魔法腰带
变成狼人并不总是一种惩罚。在德国的传说里,有些人自愿变成狼人从而统领国家,他们以佩戴用狼皮做的魔法腰带来获得这一能力。作为狼,他们晚上出来四处闲逛,攻击敌人或他们的牲畜。
农民们自有办法对付这些麻烦可恶的狼人,他们只要把一块亮得发光的兵器抛向狼人就会使他们的腰带暂时失去效力,这些野兽就可以变回人。一个农民这么做了,他惊讶地发现眼前这匹狼竟然是村里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士变的。她现在赤裸裸地站在自己跟前,乞求他怜悯自己并要求他保守秘密。他虽然答应了,但很快就说出来了。
7.狼人
十二世纪法国诗人玛利(Marie de France)的一篇浪漫主义诗歌《狼人》中讲述了一名男爵变成狼人,只有穿回他作为人类的衣服才能变回人类模样的故事。男爵的妻子发现他是一个狼人后,将他的衣服藏起来让他不能变回人类,然后逃婚了,嫁给了一个骑士。
狼人在森林生活了一年,直到有一天他来到了国王的狩猎宴会。狼人向国王直奔而去,亲吻了他的靴子。国王对彬彬有礼的狼人很是惊讶,于是示意猎狗退下,并决定把狼人收养为宠物。后来,那个娶了狼人妻子的骑士出现在城堡的宴会上,狼人立马扑向骑士。国王拿着棍子斥责他,把他控制住了。
一段时间之后,国王恰巧游经男爵的家乡。男爵夫人,也就是狼人的前妻,听闻这一消息就给国王带了一些礼物,但狼人一见到她,就冲她鼻子咬过去,把她鼻子咬掉了。国王意识到眼前这位妇女是那位骑士的妻子,而他们也是狼人唯一攻击过的两个人。由此,国王猜想这对夫妇肯定曾经伤害过他的狼人,于是叫人把他们逮捕了。重重拷问后,男爵夫人交代了事实并说出了藏衣服的位置。最终,狼人变回了人,重新统领自己的国土并仍然是国王的好友。
像《狼人》这类故事都是以积极或者中立的态度展现狼人的,但这些描述随着基督教改革席卷欧洲最终一去不复返。
6.咒语下的魔鬼
狼人在中世纪期间经历了巨变。基督教学者把不属于任何宗教的狼人加工改造成好斗的恶魔。变狼术在当时被认为是一种邪恶的巫术,可以通过恶魔或巫术获得。如果你有罪过,牧师可以对你下变狼术作为惩罚。此外,任何一个不幸出生在圣诞前夜的人都会变成狼人。婴儿在圣诞节出生被认为是亵渎神明的,因为他们降低了耶稣诞生的神圣性。
在这一段时期,人们普遍相信存在狼人,这种信念与人们相信女巫的文化是同步发展的。这两种残余的超自然的异教徒都应该受到追捕和处决。在那个疯狂的年代里,狼人是很常见的。许多人被逮捕和处决,其中包括像彼得·斯通普(Peter Stumpp)这样的连环杀手。村民常常用自己的方法检测出化为人类形体的狼人。例如,伪装的狼人会有一字眉、毛茸茸的双手和一根很长的食指。
5.亡魂狼人
除了女巫,狼人很快就与亡魂和中世纪的吸血鬼混为一体。希腊人认为狼人死后会像吸血鬼一样从坟墓里复活。他们常常以狼的形态在战场游荡,吸走垂死战士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据说他们还会进屋偷走摇篮中的婴儿。希腊狼人存在的方式和欧洲狼人大不相同。他们不会变形,但他们的灵魂会脱离身躯,附着在四处悠荡的狼身上。
塞尔维亚人把狼人和吸血鬼结合在一起,创造了一种新的怪物,称作“vlkoslak”(“vlkoslak”是塞尔维亚语,指狼人或者吸血鬼)。这些狼人出现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他们在森林举行派对,放松身心时会脱下狼皮挂在树上。如果你把他们的狼皮偷走并且烧掉,他们就会恢复人形。
4.银子弹
自从基督教改革开始后,狼人身上不再有特别明显的弱点,人们可以用类似对付女巫和吸血鬼的方法对付他们——砍、杀,然后烧毁尸体。
1764年到1767年之间,一只体型较大的狼或者一群狼袭击了法国的简瓦丹省(Gevaudan),当地陷入对狼人的极端恐惧之中。人们相信他是一个恶魔般的狼人。据报道,该袭击导致总共60至113人死亡。事态如此严重,以至于国王路易斯十五(Louis XV)派出他的皇家猎人消除这个祸害。他们最终捕获一匹大狼并把它交给国王,但简瓦丹省仍继续遭到攻击。
紧接着,由当地的猎人组成的民兵组织继续寻找野兽。最后,当地的一位客栈老板吉恩·查斯特尔(Jean Chastel)射杀了这匹大狼。查斯特尔给他的滑膛枪装满了银子弹,制作这些子弹的材料来自得到过牧师祝福的银酒杯。他相信子弹具有致狼人于死地的威力,因为做子弹的银杯子曾在圣餐仪式中盛放过耶稣基督的血。事实上子弹是由银子做成的,但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怎么样,这个传说可能就是现代狼人害怕银子弹的来源。
3.哥特式恐怖
随着启蒙时代到来,人们从迷信中走出来了,而狼人则进入了文学世界。因为现代人的狂热情绪,涉及怪物的哥特式恐怖故事变得流行起来。萨宾·巴林·古尔德(Sabine Baring-Gould)的《狼人传说》(The Book of Were-wolves)(1865)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萨宾·巴林·古尔德在故事里提到狼人在月圆之夜会改变他们的形体。他还引用了另一位作者说过的类似的话。这似乎是最早提到兽化人在月光下变身的文字了。就像害怕银子弹的弱点一样,这种特征在一百年后才成为狼人的经典特质。
狼人的人气持续到二十世纪,他们出现在诸如《怪异故事》(“Weird Tales”)等漫画书里。但是狼人还没有像《德古拉》(Dracula)《科学怪人》那样能够定义一类怪物的文本。
2. 《巴黎狼人》
1933年盖伊·恩道尔(Guy Endore)《巴黎狼人》(The Werewolf of Paris)出版,许多人认为它是狼人小说中的《德古拉》(Dracula)。
小说讲述了男孩伯特兰的故事。他出生在圣诞节前夜,母亲仍是个少女,被神父强奸后生下他。伯特兰渐渐长大,但他在梦里经常有性虐待的欲望,其实有些梦境就是他还是个狼人的时候所做的事情。后来,他打伤了一个妓女,杀死了自己的朋友,还和母亲乱伦,最终他逃去了巴黎。
伯特兰是被叔叔带大的,于是他遭到叔叔追捕。叔叔通过调查巴黎的谋杀案和四肢不全的尸体来追踪他。而此时,伯特兰已经和一个叫索菲(Sophie)的女孩相爱了,索菲懂得伯特兰所受的诅咒,于是让他喝了一点自己的血,以克服诅咒。但狼人不可能被轻易驯服,伯特兰担心自己很快就会失控。
在《巴黎狼人》中,现代狼人的形象开始出现。伯特兰能够梦见自己转化的过程,在诱惑面前会失控;他本质是个好人,但受到可恨诅咒的影响,行为大变。这本小说正式提到狼人害怕银器,随后虚构故事中的狼人都具有这一特点。
1. 《狼人》
好莱坞第一部关于狼人的大片是环球影业的《伦敦狼人》(The Werewolf of London)。在电影里,变为狼人是一种传染病,通过咬来传播。植物学家威尔弗雷德·格林顿(Wilfred Glendon)去西藏寻找一种稀有的草药,在途中被一个奇怪动物袭击并被咬伤。他回伦敦后不久,伦敦就遭到两只狼人的袭击,格林顿不相信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1941年的电影《狼人》(The Wolf Man)有所突破,朗·钱尼(Lon Chaney Jr.)是第一个愿意尝试复杂麻烦的化妆,使得外型上更像狼人的演员。他扮演的狼人变身的场景令观众大开眼界,使得狼人文化流行起来,《狼人》成了环球影业的主打恐怖电影,朗·钱尼在随后的很多年里都在重演这个经典角色,他的电影利用了19和20世纪各种狼人传说的故事片段,固化了狼人的各种特点。1943年的电影巨作《科学怪人大战狼人》(Frankenstein Meets the Wolf Man)终于将狼人在月圆之夜变身的印象烙在了广大观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