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诛仙》里的男主角,张小凡在草庙村惨案发生前,从普智和尚那里学会了天音寺的心法——大梵般若。后来他拜入青云门下,从大竹峰首座田不易那里习得了青云门心法——太极玄清道。这两个本属于佛家和道家的内功心法,被张小凡一人运用的淋漓尽致。
就单单从佛道结合这一方面来看,苏轼和张小凡还是有些可比性的。
先从苏轼小时候说起。
在苏轼、苏辙兄弟俩还是翩翩少年的时候,曾经在家乡的天庆观中读书。他们的启蒙老师是个道士,叫做张易简。据说,当时在天庆观中读书的学生高达几百人。在这一群人中,苏轼是倍受张道长青睐的学生之一,而另一个,是陈太初。这位陈太初后来被载入了《仙鉴》,成为了一名著名道士,能够羽化成仙的那种。据苏轼所撰的《东坡志林》记载,在自己被贬到黄州的时候,他的老同学陈太初在汉中羽化仙逝。
因为自小在道观中读书的缘故,苏轼深受道教的影响,并且对其情有独钟。这一点,从他以后的文学作品中可以略见一斑。成年后的苏轼常穿道袍,在闲暇时刻还会去寻访道士。在《放鹤亭记》中,苏轼对道士张天骥大加赞赏。在《后赤壁赋》中,则以道人入梦作为结尾。
不只是在诗词中体现出了他对于道教的喜爱。在被贬到黄州和惠州、甚至海南岛儋州时,身心俱疲的苏轼在路过道观和道堂的时候,仍会给它们撰文,也因此有了《众妙堂记》、《观妙堂记》、《庄子祠堂记》这样的传世文章。《众妙堂记》中,苏轼讲述了梦中见到张易简道长并深受教诲之事。这篇文章作于苏轼被贬到儋州之时,由此可见,苏轼心中一直未忘记自己的老师。
不过,虽然启蒙于道教,但是苏轼与自己的方外之友——佛印的故事却被许多人津津乐道,流传度要比道士高得多。
在被贬那段时光里,苏轼经常与金山寺的主持佛印禅师来往。有一天,苏轼在研习佛经后,忽然灵光一现,或者说是顿悟吧,写了一首诗偈“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觉得境界提升了的苏轼让自己的书童将这首诗呈送给佛印。佛印看过之后,在信上写了“放屁”俩字,嘱咐苏轼的书童带回去给他看。
见到“放屁”二字的苏轼十分生气。虽然两人住的地方隔着一条江,可是气不过的苏轼立即乘坐渡船,来到了金山寺责问佛印。见到亲自前来的苏轼后,佛印大笑:“学士啊学士,您不是‘八风吹不动’吗?怎么被一个‘屁’吹到江这岸了呢?”这里的八风是佛教用语,指的是八种境界的风:称、讥、毁、誉、利、衰、苦、乐。苏轼被佛印这么一番调侃,恼怒的心情也随之降了下来。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在这篇耳熟能详的《记承天寺夜游》中,被贬到黄州的苏轼又一次踏入了佛门净地。
林语堂先生在《苏东坡传》中写道:“在玄学方面他是印度佛教的思想,但是在气质方面,他却是地道的中国人的气质。从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视人生,道家的简化人生,这位诗人在心灵实践中产生了他的混合的人生观。”
就像《定风波·三月七日》中的“一蓑烟雨任平生”一样,在经历了乌台诗案后,结合了清静无为和超脱思想的苏轼,对于一切都看得很淡了。
如果苏轼作为一个玄幻仙侠小说的主角,融汇了佛道两家思想的他,可能会是张小凡,也可能会成为《佛本是道》中的周青。